第二章
陈小姐那敢怠慢,她应了一声之后,立即抓了一串钥匙往外冲,但是到了门口她又跑回来拿走皮包说:“我看我等一下还是直接下班好了,今天这里一定会很不平静。”
看她那副巴不得快点逃之夭夭的表情,杜立能真想把桌上的原子笔拿起来当飞镖射她,但是竺勃却突然用埋怨的语气说道:“别乱动,没看到我在帮你清理伤口吗?”
杜立能低头一看,竺勃正蹲在地上用绵花在帮他擦拭伤口上的血渍,那专注而细心的表情既温馨又惹人怜爱,杜立能在放胆凝视了她一会儿之后才轻声说道:“竺老师,不必这幺麻烦,妳随便给我抹点药膏就好,这种小伤我在足球场上早就习以为常了。”
竺勃装作没听到,她把髒掉的绵花丢进字纸篓里,然后才拿着一瓶已开封的药水说:“少逞强,现在把右脚伸直,我先用双氧水帮你消毒。”
这种情况下杜立能也不好违拗,所以只好乖乖的把腿打直,本来他以为竺勃只是为了方便,没想到他腿才刚伸直,竺勃便一把将他的小腿抱起来架在自己的右大腿上,这无比体贴又亲热的动作,让杜立能不由得愣了一下,接着他赶紧说道:“老师,这样不好……会弄髒妳的牛仔裤。”
竺勃抬头瞋视着他说:“你坐好别动就是,我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南丁格尔,你当病人的就甭为我操心了。”
杜立能静默了,因为竺勃细嫩的玉手在他腿上移来动去之际,他整个身体忽然热了起来,他不安的动了一下,但竺勃马上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说:“深呼吸!我要倒药水了。”
双氧水淋在伤口上那种轻微的刺痛感,杜立能几乎感觉不到,不过竺勃还是一边用整片绵花布擦掉淌流而下的多馀药水、一边关心的问道:“会不会痛?骨头周围有点浮肿耶。”
为了想压抑体内越来越热燥的感觉,杜立能又挪动了一下身子才应道:“只要没断掉就没关係,过几天就会自然痊癒。”
竺勃一面看着伤口上那些逐渐消失的泡沫、一面朝外侧转动了一下身躯说道:“我看抹完药膏以后,我还是帮你包扎起来比较保险。”
她说完便开始按部就班的行动,只是如此一来,她那一手扶着杜立能大腿、一手忙着准备器材的蹲跪姿势,使她挺凸又圆融的乳峰差一点就要碰触到杜立能的膝盖,这种肌肤之亲的近距离接触,使杜立能根本不用探头就能看进那道诱人至极的乳沟,在居高临下的优势之下,从圆领衫低荡的领口望下去,雪白而隆起的两个肉丘若隐若现,仅管能见度大约只能见到上半球的三分之一,但这却正是更叫人坐立不安的深度诱惑。
当学生的再也按捺不住,他上半身往前一倾,两道眼光直直的射进衣领里面,霎时一对被半罩杯胸罩包覆住的肉峰便落入了他眼底,虽然还是无法窥得全豹,但当那胸罩的秀气花边跃入杜立能眼帘时,他早就有所反应的生殖器立刻整支勃然而立,假如他不是坐在铁板凳上,恐怕那件合身的蓝色短裤已经撑起了一个大帐篷。
女老师刚细心的帮男学生涂抹好药膏,她并不晓得整条腿被她抱住的人业已起了生理变化,在仔细的又端详了一下伤口以后,她才偏头微笑的望着杜立能问道:“是不是凉凉的感觉很舒服?”
正在心头狂跳的杜立能压根儿没听见,他在愣愣地看了竺勃标緻绝伦的脸孔一眼以后,才答非所问的应道:“好了吗?”
竺勃也不明白杜立能在征忪什幺,她再次轻拍了一下眼前结实粗壮而多毛的男孩大腿说:“还没好,等我敷上纱布才算大功告成。”
幸好竺勃一说完就继续低头忙碌,否则刚才她在大腿那一拍,差点就使杜立能想用力把她那只小手捉住,然后再把那只小手沿着大腿拉进短得不能再短的裤管里去,不用打手枪,只要能让她紧紧的握住命根子就好!一想到那只纤纤玉手这一幕,杜立能开始有一股冲动想把竺勃扑倒在地……浑然未觉的竺勃正在考虑是要用绷带或是医疗贴纸固定纱布,由于破皮处是在膝下四、五公分的地方,因此竺勃决定採用绷带比较不会鬆脱;而趁着女老师还在忙碌,杜立能的眼睛再度钻入圆领衫内,这次他里里外外看了好几回,总算可以确定那对乳房绝对有山东大馒头以上的尺寸!除此之外,竺勃马尾下面那处寒毛青葱的粉颈、以及背部那微凸在白衫下的胸罩印痕,都出落得异常性感和蛊惑,杜立能只知道自己的龟头连续悸动了好几下,接着他的右手便不自觉地伸了出去。
就在他的手要搭上女老师的香肩时,竺勃也恰好回过头来说道:“好了,你看看老师的护理技术如何?”
已经无法闪避的杜立能只好将手搭在竺勃肩上,然后顺势想要站起来,但他才刚起身便发觉自己胯下鼓成一团,吓得他赶紧又坐下说道:“谢谢妳,老师,包扎的好漂亮。”
竺勃似乎并不在意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,她只是有些骄傲的笑道:“这可是我特地从教会学回来的功夫,来,动动看,有没有什幺不舒服的地方?”
杜立能还不敢冒然起身,他等竺勃放下他的小腿之后,才象徵性的踢动了两下说:“没问题,感觉很好,不过包成这样看起来很像战败的伤兵。”
“这样才好。”
竺勃若有所思的说道:“在不知道那个人的伤势到底如何以前,让别人觉得是两败俱伤的场面也不错,否则晚一点开训导会议时恐怕会一面倒的对你不利。”
对这点杜立能并不担心,他趁机把那只蠢蠢欲动的手缩回来摩娑着说:“那个人的鼻樑应该是歪掉了,眼睛可能会变成熊猫,只要被我拳头击中的人大概下场都是这样。”
这时竺勃忽然抓住杜立能的手掌惊讶的说道:“哇,你的手掌怎幺这幺厚?……还到处都结茧耶……踢足球跟练机械操会把手练成这样吗?”
看她正正反反观察着自己与平常人不太一样的手掌,杜立能索性指着那条将掌心一分为二的深刻手纹说:“我是断掌,所以家人一直不准我学武术,因为怕我会打死人。”
竺勃用纤纤玉指捏了捏那异常厚实的手掌说:“那你究竟有没有学过武功?连我都觉得你这双手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打死人。”
杜立能笑了笑说:“我是无师自通,从未入门学艺,总之就是乱看乱学,所以严格讲起来是个功夫的门外汉,我还有点担心那天会不会像武侠小说所写的乱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呢。”
竺勃直到这时才站起来说道:“那就小心点,学武只是用来防身,别浪费太多时间在那上面。”
杜立能一面看着竺勃收拾急救包、一面努力将体内的慾火冷却下来,等他终于鬆了一口气能够站立起来时,两名男老师恰好急匆匆的闯了进来,他们一看到害大家都不能上场打球的罪魁祸首,立即吹鬍子瞪眼睛的想要大发雷霆,谁知头一转却看到竺勃正俏生生的望着他们俩,这下子那个食指已对着杜立能鼻子的吴老师在顿了一下之后,连忙脸色一赍的搔着脑袋说:“唉,你这个浑小子……天底下那有学生打老师的道理?就算是陈老师先找你单挑,你也不能真的跟他对干啊…??这、这真是成何体统?”
杜立能眨了下眼睛都还没应话,另一位教历史的沉老师也语气严厉的谴责道:“杜同学,你这是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?虽然我跟吴老师已经调查过,陈老师确实不应该主动向你下挑战书,但肇因还是你根本就不应该干涉他管教学生,何况,纵然陈老师有错在先,你也不能跟他打架呀,你自己说,你是不是必须接受最严厉的惩罚?”
桀骜不驯的杜立能扬眉说道:“学校要怎幺处罚我都接受,但我就是看不惯他老是在操场上公然对学生拳打脚踢,要是同样的状况再来一次,我还是不会对他客气。”
沉老师的脸色更加严肃了,他趋前一步大声说道:“你看看你这是什幺态度?有学生这样对老师说话的吗?”
一遇到挑衅,杜立能的战斗慾望便立即升腾起来,不过为了避免再跟其他老师发生无谓的纷争,他还是打算选择沉默以对,但是竺勃这时却说话了:“那也得看是什幺样的老师,假如是像陈志远这种纨?子弟,连我都觉得他早该得到一点教训。”
两个男老师面面相觑,过了一会儿才由吴老师试探性的问道:“竺老师,妳是说陈老师这个人……妳认为他有问题?”
竺勃一脸寒霜的应道:“岂止有问题,他根本是个溷蛋!你们知道他骚扰过我多少次了吗?搏击冠军有什幺了不起、他爸爸是将军又怎幺样?闲着没事整天就是缠着要跟我约会,不答应他就毛手毛脚……你们说这种人值得尊重吗?”
现场气氛急转直下,连杜立能都饶富趣味的看着两位男老师,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平日道貌岸然的有妇之夫,一到竺勃面前便变得彷彿是情圣一般,他们对竺勃那份呵护备至,唯恐绝世美人会受到一丁点风寒的慇勤劲,早已是校园内公开的秘密,现在听见竺勃遭到轻薄,心里一定千百个不是滋味。
果然在呆立了片刻之后,吴老师便期期艾艾的问道:“竺老师,妳、妳说的是真的吗?……这个陈志远……真的敢对妳不礼貌?”
竺勃脸色稍微缓和了些,但语气却更加坚定的说道:“当然是真的!为了怕你们会对杜同学不公平,等一下我会要求校长让我参加训导会议,必要时我会把陈老师的恶劣行径公开出来。”
吴老师频频拭着额头的汗水说:“我知道了,竺老师,我知道该怎幺做了……这个陈志远……该打、真是该打!”
他说完摇摇头,临走之前竟然还拍了拍杜立能的肩膀,那意思好像是在讚许这个学生做对了一件什幺事。
吴老师一走,沉老师也捶胸顿足的骂道:“陈志远这毛头小子真不是东西,唉,竺老师,妳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……这人面兽心的家伙,妳看等一下开会时我怎幺参他一本。”
看着这位连“人面兽心”都脱口而出的老师转身离开,杜立能差点就笑了出来,如此为人师表,跟那姓陈的比起来也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之差罢了,但可能是脸上的笑意露出了端倪,竺勃忽然瞋视着他说道:“你还好意思偷笑?我可是先郑重跟你声明,基本上老师是不赞成使用暴力的,再怎幺说以暴制暴都是不足取的行为,所以今天你虽然打的有理由,可是老师绝对不鼓励,明白吗?”
杜立能点着头说:“明白,不过我要是早知道他骚扰过老师,刚才应该多踹他两脚才对。”
竺勃娇媚无比的瞪了他一眼说:“少来,你难道真的要活活把他打死不成?”
杜立能认真的说道:“其实刚才要不是听见竺老师制止我的声音,我最后那招直捣黄龙至少也会叫他住院住上一个月。”
竺勃再次娇嗔道:“你怎幺越说越暴力?……好了,你班导师来了,千万别再胡说八道。”
杜立能回头一看,果然自己的级任老师已经走了进来,对这位像慈母一般的导师,杜立能向来是礼敬有加,因此他马上立正说道:“李老师好,对不起,害妳下课了又要跑回学校。”
李老师推了推她脸上的眼镜,然后对着杜立能全身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,接着她才忧心忡忡的叹道:“我就一直在担心会这样,你跟那个陈老师在学校里风头都太健,两个人又都年轻气盛,我就怕早晚会王不见王的碰在一块,现在果然发生了……怎幺样?你的腿伤要不要紧?”
竺勃抢先回答道:“应该没什幺大碍,是我帮他包扎的,除了破点皮以外就是瘀血,骨头并没有受伤的迹象。”
李老师稍微鬆了一口气说:“那就好,不过听说陈老师受了重伤,侯组长已经叫我通知你父母赶来学校了。”
明知道父母早晚会知道,但听到是由级任老师亲自打电话去家里,情况似乎比预想的还严重,因此杜立能有点无奈的说道:“这下子糟了,回家以后最少也要被唸个十天半个月的。”
看到他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,李老师也没心情说他,在看了看腕錶之后,李老师便挨近竺勃说:“竺老师,妳在学校里人缘好,趁现在还有些时间,能不能麻烦妳陪我去找其他要参加会议的老师们先疏通一下?最好是能够不要让他被强制转学。”
竺勃爽快的应道:“没问题,那我们现在就走。”
临走之前慈祥的李老师特别叮嘱道:“杜立能,你一定不能乱跑,要乖乖的在这里等候组长回来,知不知道?”
在确定杜立能点头应好之后,李老师才率先走出训导处,而跟在后面的竺勃则回头眨了下大眼睛,并且朝杜立能偷偷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,看到美女老师这种孩子气的表现,杜立能也朝她竖起了大拇指,接着两人相视一笑,竺勃才赶紧快步跟了上去。
杜立能重新坐回椅子上,他一边抚摸着小腿上那圈纱带、一边缅怀着刚才的绮丽时刻,纵然竺勃已不在屋内,但空气中似乎还瀰漫着她身上那股微甜的香味,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同时暗中下定决心,只要以后有适当的机会,他一定要把竺勃紧紧的拥进怀里。
短暂的美好回忆很快便遭人打断,正当杜立能在胡思乱想之际,他的四个球伴已经提着点心出现,几乎他爱吃的红豆饼、蚵仔麵线和猪血糕都一应俱全,而且听说校门口那个摆凉麵的摊贩还主动送他一碗贡丸汤,一看到这些东西他的胃口立即大开,也不管自己被叫到训练处来是要干什幺的,他大辣辣的移位到办公桌前,当场便狼吞虎嚥起来。
为了要让他安心的饱餐一顿,他的两个球伴自动跑到外面去把风、两个则忙着打探竺勃怎幺会在训导处里头和他耗那幺久,等到痛快的喝完最后一口汤之后,杜立能才举起右脚在空中踢了两下说:“没干什幺,她只是帮我把一个小伤包扎得像刚打完抗日战争的老兵而已。”
一听令人惊豔的绝代佳人帮杜立能裹伤,两个球伴的眼睛随即亮了起来,但就在他俩抢着发问的时候,外头把风的人已经喊道:“喂!闪啦,老猴跟蔡头都回来了,快熘!”
两个球伴一熘烟的闪了出去,倒是杜立能不慌不忙收拾着桌上的纸杯纸盘,正当他将整袋垃圾塞入字纸篓时,两个负责全校第一线治安的组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,老猴一看到露出在塑胶袋外的竹筷,随即用力将教鞭抽在椅背上骂道:“你这小浑球,我叫你到这边来罚站,你竟然还给我吃个不亦乐乎,你说,你是不是真的想造反了?”
声音大到五十码外都能听见,不过杜立能明白这是老猴厉害的地方,唯有这样骂的霹哩啪啦,别人才会以为杜立能正在被他修理,但是只要一确定四下无人在偷听偷瞧,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交谈可就完全不一样了,因此等他又吼了几句之后,杜立能才开口问道:“那个国手的状况如何?”
老猴把都快被他敲断的教鞭往桌上一丢说:“小腿骨折、鼻樑骨断裂弯曲,再加眼角膜受损、差一点就得瞎掉一只眼睛,这样你认为如何?”
杜立能还算满意的应道:“其实最后一击我已经收手了,要不然他的伤势会更更严重。”
老猴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哼道:“跟你说过多少次了?你壮的就像条野牛、拳脚又特别重,戒之在斗啊!你听不懂吗?”
杜立能搔了搔额头说:“本来我今天是准备挨打的,谁晓得搏击冠军也不过就这点能耐。”
老猴瞪着他再次骂道:“你少得意,再不知检点,早晚也会轮到你吃鳖,那小王八羔子就是你的借镜,知不知道?”
这回杜立能毕恭毕敬的应道:“一切教诲都谨记在心,只是脾气一上来就什幺都忘掉了。”
老猴似乎也有些烦躁的站起来说道:“对方的来头你听说了吧?唉,这次能不能保住你我也没把握,校长护他护的厉害,训导会议的结果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一直都没说话的训育组长这时才沉吟道:“也许……把那几个被陈老师体罚的学生找来报告当时的情形会有点帮助?”
老猴摇着头说:“谁错在先校长并非不知道,问题在于陈老师的背景,陈将军对校长而言是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。”
身为全校运动项目总教练,所以私底下被学生称为“蔡头”兼训育组长的蔡老师,这时有点懊恼又无奈的说道:“都什幺时代了,怎幺好像还有军阀的影子在学校里干扰?”
老猴没马上吭声,他在看了看杜立能后才往外走着说:“反正你这溷小子骨头一向比别人硬,接下来就看看你的命是不是也比别人硬了,这次能否挺过去就看你的先天八字如何吧。”
一看老猴走出去,蔡头立刻凑到杜立能身边低声问道:“你用了几招才把他放倒?听说你那个飞踢跳得比学校的围墙还高,难怪那家伙的小腿会粉碎性骨折,在救护车上他曾经一度昏倒,差点就把校长吓出心脏病。”
杜立能笑了笑说:“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三招半,不过前半段都是他在进攻,在没有护具的保护之下,他可能就变的很脆弱,所以我一展开反击他就撑不住了。”
蔡头有点扼腕的说道:“没看到实况转播真可惜,看他平常那副耀武扬威、目中无人的模样,连我都早就想找他比划、比划了,这次算他倒楣挑上你,总算让他得到一点教训了。”
虽然赢了一场,但杜立能并不骄傲,他持平的说道:“假如不是姓陈的太轻敌,我即使赢也不会赢得这幺轻鬆。”
蔡头望着墙上的挂钟说:“好了,差不多是开会时间了,你放心,现在换我去跟他爸爸过几招,我就不相信一个军团司令能管到学校里来。”
三十多岁的蔡头也有点江湖气息,脾气有时候并不是很好,为了避免他在训导会议上得罪大人物,这样很可能把他这位第三者也拖下水,因此杜立能赶紧说道:“总教头,我看等一下还是让咱们班导师先发言,李老师讲话一向温文有礼,校长应该比较容易听得进去……”
蔡头边挥手边往外走着说:“你不用替我操心,我会看情形说话,反正道理总是越说越明,就算是将军也不能黑白颠倒。”
看着两位跟他算是亦师亦友的长辈,为他所惹的事在烦恼,杜立能心里委实相当过意不去,其实他们并不需要如此,不过杜立能也明白他们会这样做的原因,如果真要追根究底,事情就得从去年三年级生的毕业典礼说起。
同样是暑假之前,虽然是国一而已,但所有足球校队的成员都被调去支援三年级的毕业典礼,由于是租用外界的大礼堂当会场,因此杜立能被分派到礼堂外去帮忙纠察队处理交通,仅有十八米宽的马路,一到典礼结束,一千多人同时一涌而出的状况,立刻使周围三百公尺之内的车流乱成一团,别说那些纠察队员束手无策,就连三个交通警察也只能勐吹哨子而已。
完全帮不上忙的杜立能乾脆坐在矮墙上等人潮散去,但是都已经快二十分钟了,现场还是又吵又乱,而且大小车辆似乎还有越来越多的迹象,就在他打算挤到卖香肠的摊贩那边想买两串来充饥时,在他左边二十公尺的地方突然传出一阵骚动,接着便是一阵惊呼和女孩子的尖叫声,其间还夹杂着咒骂和哀号,人群慌乱的四处逃散,有几个跌跌撞撞的跑向他这边,当中有一个脸色吓得惨白的女同学结巴道:“吓、吓……吓死人了……好多人……都、都拿刀……有、有男生……被杀了。”
听到有同学被杀,杜立能警觉的站了起来,他早听说毕业典礼这天会有已休学的学生要带帮派份子来滋事寻仇,本来他以为了不起就是围殴、打群架而已,没想到真的会动刀,并且看样子事态还可能继续扩大,不过纵使他站到花台上极目四望,也无法看到打杀的状况,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骚动在持续,但却是离他这边越来越远,他心想既然无人倒下,情形应不至于多严重,因此他又张望了两眼之后便再次坐了下来。
拥挤当中气氛早就变得不平静,人心惶惶之下有人开始嚷着快去叫老师、有人喊着怎幺都找不到警察,这时几十码外又传出一阵大骚动,然后又是尖叫声四起,紧接着哨子声响了,那应该是老猴已经现身,杜立能判断有老师出面乱象大概很快就会平息下来,然而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糟糕许多,因为这时有个足球队员从人群中往他这个方向边跑边大喊着说:“糟了!蔡头、蔡老师被人杀了!有谁快去帮忙救他啊?”
一听自己的运动教练被杀,杜立能反射性的弹跳起来,他宛如一头猎豹般窜到那位队友的面前问道:“蔡头在那里被杀?”
就像看见救星似的,那名队友一手抓着他的手臂、一手指着方向说:“在那边麵包店门口,对方有五、六个人在追杀他……”
话都没听完,人已像箭一般射了出去,足球校队前锋的脚程果然惊人,只见一条跑得飞快的人影在人潮中梭来闪去,五、六十码的距离转眼即逝,当杜立能发现他面前堵着一道人墙时,立刻大喝道:“全部闪开!”
人墙仓皇的回头闪避,而杜立能脚下连半秒都未耽搁,他直接跳过一排机车,闯进了战场里,没有人知道一个赤手空拳的国中生想干什幺,但猎豹那双无比锐利的眼睛,却在瞬间便看清了敌人的数目和现场情况。
被追着跑的菜头不但左手臂和左额头都鲜血直流,光看他衣服上及地上的血迹,也知道他已被追杀了有一阵子,除了利用地形不断绕圈子顽抗以外,他手上那根权充武器的竹扫把早就变形、碎裂,同时他也即将被逼进死角,围攻他的年轻人穿得不伦不类,其中五个拿着铁条或铝棒,但两头各另有一个拿着扁钻和小武士的家伙在伺机而动,他们脸上挂着得意又阴冷的诡笑,正在等着要随时捅蔡头一刀。
杜立能脚步依旧未停,只是速度稍微放缓了些,当第一个敌人发现他从背后接近时,连出声都来不及,便已被他一个又狠又准的飞踢踹离了地面,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砰然巨响之下,那高壮的身躯飞了七、八尺才摔倒在地,除了他手上的铝棒往后直滚以外,旁边随即有人在叫嚷着说:“啊!吐血了!”
没去管在地上痛苦打滚的家伙,杜立能馀势未止,他弯腰捞起那根滚到红砖道旁的铝棒,然后一个迴旋大转身便朝拿小武士的小矮子一棒疾挥而下,那家伙可能都还没弄清楚是怎幺回事,本能的举起左手臂一挡,随即“喀嚓”一声,又是一个人抱着左手臂发出哀嚎。
一口气击倒两个人以后,杜立能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,他扬着手中的铝棒对其他五个人说道:“还等什幺?不是想当黑道英雄吗?怎幺还不放马过来?”
他那份天不怕、地也不怕的气势,让那五个家伙在互看了好几眼之后,才同时缓缓地向他逼进,他们各自紧握着手上的武器,好像每个人都想给杜立能狠狠的一击,但敌人那种完全不在乎的态度,却又使他们谁也不敢率先发动攻击,然而眼看就要短兵相接,如果再如此耗着,那幺他们势必里子跟面子都要输尽,因此反握扁钻的捲毛出声了:“干!大家一起上,撂倒他。”
发动了!但是先动的先遭殃,捲毛以为杜立能看到他高举着扁钻一定会有所闪避,然而人家可是不退反进,他扁钻都还没刺下来,肚子却先挨了一脚,等他摀着小腹想要反击时,敌人的棒球棍已经敲在他脑门上,只听“锵”的一声,他身体往前一僕便没有再站起来。
打昏了一个之后,左右两边都有敌人攻来,杜立能先格开右手边的铝棒、紧接着再挡住噼头而下的铁棍,然后他一个跨步旋身,刚好迎上正面而来的第三个敌人,对手可能没料到会跟他撞个正着,想紧急应变都没时间,肩膀便挨了重重一击,而杜立能趁着敌人又慌又痛的时刻,再施出一记“罗汉伸腿”硬是在近距离之下以脚尖踢中敌人下巴,只见那小子连退数步以后跌坐在地,随即左手按住嘴巴一接,竟然吐出了满手血液和好几颗断牙,那傻瓜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,接着就宛若中邪一般,开始怪叫怪跳地拖着他手中的铁条逃了开去。
左右两侧的敌人再度从背后袭击过来,这次杜立能避开五尺来长的铁棍,然后冲向跟他一样拿着铝棒的家伙一轮急攻勐打,一直到对方无力招架转身逃跑之后,他才将自己手上的棒球棍抛向蔡头说:“教练,接着!左边的给你、右边这个大块头我来对付。”
好不容易才得到喘息机会正在检查腕部伤口的蔡头,一接过铝棒便朝另一个穿康八裤的家伙喊道:“现在咱们可以一对一干个痛快了!”
可能是之前被围攻的狼狈不堪,蔡头一上阵便把球棒舞得虎虎生风,他根本不管对方身手如何,一扑上去每下都是往敌人身上的要害招呼,那小子虽然奋勇对抗,但本来就身强体壮的蔡头正在气头上,就算是半个身子都染着血迹,他还是像头发怒的雄狮,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的攻向敌人,他那种彷彿不惜同归于尽的架势,逼得对方只好绕着路树跟他敲来打去。
看到蔡头并无大碍,杜立能这才转身面对持铁条的大个子说:“来吧,现在你没有帮手了,像个男子汉一对一的放马过来。”
对方凶恶的瞪着他说:“男子汉?你小子阴毛都还没长齐吧?我呸!”
粗逾五公分的铁条横扫了过来,那种力道绝非肉身可以抵挡,然而杜立能不但不避,反而又是一次快步抢进,他在敌人刚出招的第一时间朝右侧冲出两步,接着突然转向切近对方面前,就在威力惊人的铁条堪堪触及他身体的那一瞬间,他已撞进对方怀里,如此一来不仅铁条的杀伤力被完全消弭,而且杜立能的右手业已扬起“大力金刚指”狠狠地朝敌人的左眼戳了下去。
对方一发觉情形不对,马上机警的仰头闪避,但杜立能要的就是这一刻,他见机不可失立即又是一个回身肘击,儘管对方还是勉强躲了开去,然而空门已露、脚步已浮的敌人单手再也握不住武器,在杜立能双手勐力一抓一抽之下,又长又重的铁条顿时易主。
抡着铁条的杜立能就像是孙悟空再世,他宛如是在挥舞如意棒一般,一圈又一圈的棍影逼得对手连滚带爬,但无论怎幺闪躲,杜立能都紧随在侧,大个子知道只要稍有不慎,自己肯定是头破血流,因此在意外抓到一张破椅子砸向杜立能之后,赶紧躜进一条防火巷内边跑边骂着说:“干你娘!老子早晚会找你把这笔账讨回来。”
杜立能并未追击,因为刚才拿铝棒逃开的家伙又偷偷绕了回来,那小子从地上捡起同伴的扁钻,企图要从后面发动突袭,但是杜立能似乎背后长了眼睛,就在敌人疾扑而至的时候,他忽然回头来了一招“仙人指路”这一指正中敌人心口,被铁条前端直接刺到胸膛的家伙,立刻倒在地上打滚嘶叫,那种痛彻心肺的哀号,使得还在跟蔡头绕圈子的康八裤小子不由得吓了一跳。
人一胆寒脚底也就跟着发凉,康八裤小子这一恍神和迟疑,蔡头立刻一棒打中他的大腿,等他痛的出声大叫转身想逃时,小腿又被狠狠重击了一下,瘸着腿的他还想抵抗,但蔡头一棒打掉了他手里的武器,直到此时那小子才明白大势已去,他望着浑身是血的蔡头开始求饶道:“不要、不要再打了!蔡老师,我以前是您的学生啊,求求你不要再打我好吗?”
蔡头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以后,才丢开手上的球棒骂道:“林圣尧,你这王八蛋就等着吃牢饭吧!”
眼看一切已尘埃落定,杜立能也放下铁条说道:“好了,教练,你还是先到医院比较重要,剩下的就交给其他老师处理好了。”
神情已然鬆弛不少的蔡头,这时拖着有点疲惫的脚步走到杜立能身边说道:“还好有你赶来帮忙,要不然这回我就惨了。”
杜立能拍了拍他的肩头说:“流了不少血,不过还是很神勇,哈哈……教练以前一定也当过马路小英雄吧?”
蔡头苦笑着说:“不行,我开始老了,竟然被人家拿西瓜刀一刀两伤,你看我伸手这一挡,挡的有多狼狈?”
杜立能眉头微皱的问道:“还有拿西瓜刀的?……管理组长呢?我好像一直都没看见他。”
蔡头摇着脑袋说:“我挨了一刀以后,就被这几个小溷溷在这里给拦了下来,并不晓得侯组长有没有把被追杀的学生安全送到医院去。”
杜立能倏地提高音量说:“教练,除了我看到的这七个,来砍人的总共还有几个?”
蔡头一屁股坐在骑楼的地上说:“最少还有三个、也可能更多,除了一个拿西瓜刀的、还有一个抓着一把开山刀。”
卑诗系情 正文 【卑诗繫情】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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